斷菸
你的菸總是比睡眠長
如果你依然會在半夜驚醒
陽台只有月色和火光
你依稀記得孩子的責備與叮嚀
晚餐前點的那支
燒穿了為數不多的
粉色POLO衫
連同夢一起
聽說孩子繼承你年少的灑脫
像是對粉筆的不屑
夾在指縫的白卷
如今一盒滿足不了你
一言不合
遠方的天空便黯淡無光
沉默明白地告白
穿洞的衣，沾灰的鞋
黃牙與晴時偶陣雨
心臟科和精神科的處方箋尚未分裝完
你捨得斷下教育孩子的癮
戒不了遺憾
名喚一種可溶進煙霧的情感
吞吞又吐吐
「這是呼吸」。你說
不會有人指責你的身份
你留下一支菸在南方
宿舍禁菸
孩子曾在半夜夢到那故犯校規
也要前來送行的你
約定好未來
用陪伴治好你的癮
如果你
依然會在半夜驚醒
菸總是比睡眠長
相較一同做過的夢
手中的菸
你不曾剪斷